約翰.史維尼(John Sweeney)在愛爾蘭長大。他感覺自己像是隱形人,小時候經常遭到其他孩童的霸凌,連老師都欺負他。「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小孩,我一無所有,舉目無親,」他如此告訴我的研究助理凱特。
多年之後,他已長大成人,而某次關鍵性的經驗為他揭示了對他人投以關注的價值所在。他在科克(Cork)的街上看到一名無家可歸的年輕女子,他買了一頓熱騰騰的飯給她,並停下來和她聊了一下子。她在貧窮和慢性病的折磨下勉力照顧她的三個孩子,她覺得自己像是隱形人,被世界視若無睹。
「希望妳能知道,雖然我不認識妳,但我關心妳,」約翰告訴她。「妳絕對重要,而且我看得見妳。」他們兩人都為這次相遇流下眼淚。「你停下來關心我,這對我來說就是全世界。」女人告訴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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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翰將這個故事告訴他的孩子,他們又告訴其他人。而他們的朋友,一個名叫艾薩克(Issac)的小男孩不久之後正好在附近為聖誕節採購,偶然遇見了同一個女人。艾薩克決定給她五十歐元─他全部的聖誕零用錢─讓她為三個小孩買聖誕禮物。那些孩子與他們的母親原本早已完全放棄慶祝聖誕節了。這個故事傳了開來,最後登上全國新聞。
約翰從中了解到,給予陌生人一些關注,即使只是片刻,也是一種散播善意的有力方式,於是他研究出一種能讓大家輕鬆效法的途徑。他以前曾聽說過義大利的「caffʹe sospeso」傳統,也就是 待用咖啡(suspended coffee)。
這是一個簡單易懂的點子,咖啡館的顧客除了自己的咖啡之外,再額外買一杯待用咖啡─一個事前付清的禮物,任何人都可以取用,例如窮人或無家者。不過取用者也常常會是單純經歷了辛苦一天的人。只需要一個來自陌生人的善意舉動就足以讓他們感覺有人在乎,讓生活變得可以忍受─甚至變得美好。對於贈予者來說,所需要的也只是記住還有其他人會喜歡你正準備享用的美好事物,而且這是你可以輕易送出的一份禮物。
約翰決定將待用咖啡的概念散播到世界各地,視之為自己的使命。這個點子正逢其時。不到兩年,就有遍布三十四個國家的兩千家咖啡館極力提倡待用咖啡的概念,而該項運動目前在臉書上已擁有五十萬名粉絲。
他每天都會收到來自咖啡館老板與待用咖啡支持者滿懷感激的訊息。一名男子從費城傳了訊息給他:「約翰,你不認識我,但你所傳遞的訊息對我的人生帶來意義重大的影響。」這個男人聽了約翰的演講,深受啟發,他與一位無家可歸的吸毒者結為朋友,連續兩個月都每天買一杯咖啡給對方。
在這段期間,他對這位新朋友的關心日益深厚,於是決定自掏腰包,為朋友付了兩個月的住宿費用與康復療程─條件是「你要振作起來,改變你的人生。」這位前任癮君子確實做到了,後來註冊進入費城大學就讀,這是某一次善舉帶來的漣漪效應,始於許多年前一個遙遠的地方。
美國科羅拉多州丹佛市的慷慨咖啡館(Generous Coffee Shop)更是將這個概念又向前推進一步。當顧客走進咖啡館,眼前迎來的是一面大型布告欄,上面釘滿了數百張手寫的購買點數便條紙:
- 送給:一個新任的單親媽媽,妳可以的。來自:一個單親媽媽(十美元)
- 送給:正在辛苦準備通過律師考試的人。來自:也在準備相同考試的人(五美元)
- 送給:心碎的陌生人。來自:索倫和艾莉(六美元)
- 送給:創業第一年正在苦苦掙扎的人。來自:已經度過這個難關的某人(會愈來愈好的!)(六美元)
來自陌生人的贈予讓免費咖啡和蛋糕的滋味更加甜美:這位陌生人不僅慷慨,同時也理解你正經歷的辛苦、關心你,希望你能度過難關。
你不需要設立一個全球性組織才能執行這種類型的慷慨。你所需要的只是將你的關注轉移到某人與他的故事之上。不論你是停下腳步與某個需要關懷的人交談,或是花上三十分鐘研究你認為可能很重要的議題,你已踏上你的慷慨之旅了。你已經變得願意給出這份名為關注的禮物,而如果你能敞開心懷,繼續這趟旅程,它也許會為你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。
(本文出自《慷慨的感染力》,時報出版)